要说一个学校比较大的活动,除了春游,估计只剩下运动会,运动会以及运动会了吧。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们在田径场上挥洒汗水,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想想都令人感慨万分。
然而这和天生运动白痴的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无论小学还是初中,一到运动会我就会尽量让自己变得不是那么显眼以防被抓去当选手。然后到了运动会的时候则会随身带本小说去看,打发时间。也只有到少数感兴趣的项目时,我才会放下手中的书籍,起身前往观看。比如跳高,跳远还有铅球,都算是能够吸引我运动项目,因为最高纪录总是随着比赛过程而不停地刷新而且越来越高,我很享受这种挑战自己极限的过程,即使主角并不是我。
讲台上,班主任正进行着运动会的动员。
我们的班主任是英语老师,不过语文貌似也很好的样子,在讲台上没有拿着稿子就讲得吐沫横飞,慷慨激昂。什么青春能有几回搏,什么在这美好的年华留下与之相配的回忆,感觉拿过来整理一下就直接是一篇满分作文了。然后最后补充了一句——
“老师我带了几年的文科班,难得带一次理科班男生多,你们给我争争气啊,争取拿个奖,给老师留个念想啊。”我想这才是老师的真心话吧,听着真让人心酸。
可惜即使老师这么慷慨陈词,最后还是感兴趣的想去,不感兴趣的连听都不在听。
正如我所预料的,运动会的报名人数显然不满足所需人数,而多亏之前的低调,我并没有因此而被指派去参加项目填补空缺。
看来我又能悠哉的度过这一个运动会了。
正当我这么想时,才意识到自己被叫到了名字。
我一脸茫然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由于刚才的神游太虚,我并没有听到老师说了什么……
“白迟,这个安排方便吗?”
“……什么安排?”我表示一脸懵逼。
顿时教室里部分人笑了起来,另外那些同样在发呆的,也附和似的一起笑了起来。
真是尴尬啊。
“课上好好集中注意力啊,老师让你去负责应援稿的撰写,应该没问题吧?小作家?”老师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来到我的座位旁,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的!!!”身体一哆嗦,下意识的就把事情答应了下来。
英语老师则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重新回到了讲台上。
“还有一个到主席台上读稿的任务,每个班要出一到两个人,到时候轮班的,有谁自愿申请吗?”
此刻的我脑子还处于当机状态,而整个教室似乎一瞬间被寂静所笼罩,就像沉默开大一般。
“那还是……”老师看大家积极性不高,又想指派了。
“我去,老师。”教室一角有人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
“好好,非常好,那么班会就开到这里了。”
老师挥了挥手,示意可以散了。
然后下节课上课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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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伊始的现在,虽然我没有记住班上所有的人,还因为这样在图书馆闹了个笑话,不过我还是有自信说自己和班上的人相处融洽的,虽然仅限于小部分人。
经历了小学和初中的锤炼,我意识到一个普遍适用的真理——永远不要成为落单者。无论和哪些人,尽量让自己融入班级之中的那一个个小圈子里,哪怕做一个陪衬的小丑。这样的话你到时候就会有一群的“朋友”,一个闲聊的团体,以及再也不用担心作业的问题。而为此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一个谄媚的笑容,一句无心的应和罢了,多好。
然后现在,大家一如既往的进行着不着边际的闲聊。
“对了小白,你运气真差啊,竟然会被点去写稿。”坐我斜后位的李鸣森一脸幸灾乐祸。
唉,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哈哈,看来运气到头了。”无奈的挠了挠头,“话说具体要做些什么啊?”
“你这都不知道吗?就是不停写稿给自己班的运动员应援,而且最好不要重复。”
“听起来很麻烦的样子……”虽然看不到我自己的表情,不过我想是一脸的抗拒。
“对了,去年好像是大家一起写的,因为数量太多的样子。”
“那为什么今天只叫我一个人……”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仿佛明白了真相,“靠!那个老女人阴我!”
“喂喂喂,小声点。你就不怕被她听了去,到时候玩死你。”李鸣森一脸忌讳,似乎是有什么心理阴影。
别看英语老师她挺漂亮的,保养得很好,然而岁数确实很大了。年龄未知但据说她的女儿都已经上大学了,由此可得就是我父母辈了,因此“老女人”这个称呼还颇有几分合理性……当我没说。
“仁兄,可否助小弟一臂之力!”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的第一反应还是求助他人。
“别别别,哥哥我才疏学浅,无能为力。”姓李的立马翻脸不认人。
我只好从座位上起身,再去向其他人寻求帮助。然而得到的回复大同小异,或婉拒,或直拒,反正都是拒。这是好感度没刷够么,看来自己人缘挺差的,虽然也包括这的确是个麻烦活这一因素在内。
心灰意冷的我默默地返回自己的座位。
还没坐下,就看到我们班的班长径直朝我走来。
这是有什么事吗,我暗暗想道。
班长她的外貌相当的出众,无论是在班上,还是在整个年级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身材高挑,长发齐腰,外加一副高冷的常驻表情,在部分男生中貌似还被奉为女神,想必作为自主发电的对象应该很受欢迎。冰山美人,这是我,也应该是大多数人对其的第一印象吧。加之她的名字正好叫做“雪凌”,完美契合这一形象的名字。
“那个,找我有……什么事……”我随口问道。
然而这位小姐没对我正视一眼就从我身边走了过去,似乎是我自作多情了。同时伴随的是无上的尴尬感。
“李鸣森!”看来是我们的敬爱的数学课代表有事了。
班长她一脸严肃,手上好像拿了一捆钱,左手拿着拍了拍右手掌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李鸣森则是一脸花痴样的两眼发直,一边听着班长大人的谆谆教诲,头部一边做着前后的循环往复运动。
总觉得可以联想到什么肮脏的交易什么的。
“就这么点钱就想打发老娘了吗?”
“是是是,钱还会有的,那个,可不可以让我……”
怎么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台词。
我使劲摇了摇头,将脑袋里的不可描述赶了出去。
“还是去外面吹吹风吧。”
这里所谓的吹风就真的只是吹风,靠在教室外走廊的窗台边,感受微风和暖阳的洗礼。
平时,窗台边上总有几个下课后便不想继续沉迷学习无法自拔,于是来站立式发呆的人;万一哪天天气特别好,尤其是大冬天气温很低但是太阳却很大的时候,那时候窗台边会挤上很多来晒太阳的人,人与人肩比肩的站在一起,那看上去就是一排的人头,会让人忍不住想说一句“午时已到”。
不过现在,窗台边上似乎没几个人。
我们学校走廊靠外侧并非直接是空气,而是泥土与植物构成的迷你花坛,虽然不知什么原因,我的班级教室外的这个花坛好像基本只剩下泥土了,偶尔看见几缕干枯的藤蔓蜷曲在泥土的表层,就像在沙漠中看到一颗枯树的残骸,也是相当的不容易。
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从家里带来了一根胡萝卜,在花坛里挖了一个坑把它种了下去。坑挖的还挺深,胡萝卜露出泥土外的只有不到一指高的橙色本体以及被剪过的……尾部?很抱歉知识储备不足并不知道如何称呼,只是那一根根细细的绿色柱状物体有着很整齐的截面,莫名有种近未来的科技观感?
话说为何我会一本正经的想着这种东西啊!
突然,一股清流顺着胡萝卜尾部流下,浸入周围干裂的泥土之中,泥土也因为这水流变得湿润,至少从无药可救变成病入膏肓的水准了。
谁啊?竟然还真的有人给这胡萝卜浇水?!我抬起头想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有如此雅兴。
站在我旁边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女……形容词应该没用错,顺眼的长相加上朴素的服饰,架在鼻梁上那常见的黑框眼镜,再加上和那胡萝卜尾部一样剪得平滑的波波头。无论再绞尽脑汁,也只能给出普通这一评论。就是那种在galgame里面总是充当背景,脚本作家良心发现才会有上一两句台词的路人角色或是主角姬友。
另外,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呢?
“你……我们在哪里见过吗?”无意识的就蹦出了一句蠢哭了的搭讪台词。
少女似乎是楞了一下,眼神呆滞。她现在的心情也许我能够理解,用实例形容一下也许就是你上了公交投了币然后司机叔叔问你要去哪里的那种感觉。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将手里拿着的水壶放到花坛边沿然后转过身来,小脑袋微微一斜,面带微笑对我说道:
“我们是同班同学哦!”
一如中午那时。
一天之内两次偶遇,真是缘分啊。不禁感慨……才怪嘞,这是同班同学啊!
“哦哦,抱歉,我有点健忘。”满脸堆笑的,我明白自己又弄出了个乌龙。
“真是的,中午明明刚见过呢。”少女很生气的样子,不过生气的表情放到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平添了几分可爱。
“是是,小的斗胆一问,少女芳名几许?”
“蔡·雨·沫,可不要再忘记了哦。”
“了解。”
“对了,今天中午去借书的时候看见的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学妹和你关系不错啊。”
“哪有哪有,就是那丫头比较烦人罢了。”怎么提到这个了,有点不明白话题走向。
“是这样吗?为什么我看你们两个的互动就像情侣在打情骂俏一样。你去图书馆是真的喜欢看书还是去撩妹的?”
“……看书”
“犹豫了一下啊,你不会真的……”
“不不不,犹豫是因为去图书馆不单纯是去看书的。”
“以及和学妹卿卿我我?”
“也不是那个原因,嘛,另一个是比较特殊的个人原因,所以……”
“唔,那我也不多问了。”
看到蔡雨沫误认为我真的是有什么特殊原因而不再追问了,我也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我总不能对着一个女孩子说自己去图书馆真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期待命运的邂逅么。总是坐在角落桌子边的文学少女因为我那沉浸在书中那投入的神情而神魂颠倒——什么的我也不是没妄想过,只是现实太过残酷,高中里的女生要不就是整天抱着五三的学霸,要不就是不喜看书就喜欢各种聚会的现充,而处于中间地带外表文静长相不错的,想必都是名花有主了。
一想到我那可爱的学妹夏夕荷总有一天也会花落谁家,总觉得内心有着说不尽的心酸,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就这么被猪给拱了……不对啊,怎么突然就有了为人父母的心态了。
用力甩了甩头,把各种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对了对了,我有个问题啊。”
“你问。”
“这萝卜是你种的吗?”看看蔡雨沫手里拿着的水壶,又看看那已经被水浸润的胡萝卜,不禁发问道。
“并不是哦。”
“那你还给这家伙浇水?今天是第一次浇?”
“差不多每隔两天浇一次吧,浇了也有段时间了。你看,萝卜尾部的绿色截面上已经冒出新芽了哦。”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还真的是那样。
“能种出萝卜来吗,好像不可以来着。”
“恩,把萝卜种下去是没法收获小萝卜的。萝卜种下去,只能让它的叶子越长越长,越长越多。但是无论它再怎么长,在它被种出来成为果实的那一天起,它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给它浇水也只能让一切都已经结束的它再度茂盛一次罢了。”
看着那根胡萝卜,蔡雨沫婉婉道来,关于那胡萝卜的命运,像个观测者一样。
别说,还真的有着一点哲学思辨在里面。
我聆听着少女的话语,默默点着头,似乎听懂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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